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脑壳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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忘川水里走这一遭,旭凤身上伤痕累累,都是被忘川中的厉鬼抓出来的伤口,在水中泡的发白肿胀,皮肉翻卷,他的眼神紧紧锁定在怀中人身上,抱着润玉回到了璇玑宫。
龙身历经千年不朽,但旭凤依旧在宫殿内外设下重重结界,整理好苍白脸颊边黏着的凌乱发丝,用铜盆打了水,布巾浸湿后细细擦拭润玉身上的每一处,在看到那些无法愈合的伤痕时,他整个人剧烈地颤抖了一下。
“你当时一定很痛吧?”手指轻拂过润玉冰冷的面颊,执起他的手贴在心口处,“我后悔了……后悔为何不多些耐心,后悔自己心盲眼瞎,错信了小人,被仇恨蒙蔽……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……”
“你一定很恨我,也对我很失望,但我只想你活着。”
擦拭好身体,旭凤为润玉换上干净的衣服,潜入忘川河底的疲惫慢慢涌上来,他倚在榻边,抓着润玉冰冷的手,缓缓闭上眼。
他陷入了梦境之中,梦见每次他打仗受伤回来,润玉都会仔细地为他上药,一向平和的面容带着心疼,虽然责怪他太不小心,但手下的动作依旧轻柔,叫他根本觉不出半点疼痛。
多少次饮酒对弈,多少次宴会上他弹奏箜篌时与润玉的对望,那人眼中藏着的绵绵情思。
润玉的身影时远时近,重重叠叠地在他眼前,如镜花水月般虚无缥缈,遥不可及。旭凤想伸手去挽留,身体却想被厚厚的茧束缚住,动弹不得,他蜷缩在地上,淋漓的冷汗浸湿了层层衣衫。
死亡是中什么样的感觉?
润玉从未体验过,因此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是生是死。
浑身轻盈,漂浮在温暖的水中,这是他一生中从未体会过的安详与舒适,真想就此忘却这长达数千年的苦痛与忧愁,就此长眠不醒。
睡吧……睡吧……
润玉听从心底的声音,沉入了梦乡。
天界人人都知道旭凤疯了,天天宿在璇玑宫足不出户,不理朝政,偶尔有仙娥听见宫殿中传来说话的声音,都传他出现了幻觉,才会对着虚空说话。
只有鎏英、燎原君和丹朱知道,润玉真的在璇玑宫,不过只是具身体罢了。
当日旭凤自忘川河带回润玉,鎏英吓了一跳,她本意是想让好友振作起来,不再颓废度日,没想到自己的话被旭凤当了真,更没想到他的执念竟如此可怕。
鎏英将自己的想法说完,向月下仙人道歉。
“你没有做错,反而帮了凤娃,也是帮了我。”丹朱长叹道,“我这几日要离开天界去办一件急事,我不在的这几日,就劳烦你和燎原君多加留意了。”
鎏英虽不知他要去向何处,但还是一口答应下来。
繁花似锦,争奇斗艳,叫人目不暇接,一望无际的花海之中,传来锦觅气急败坏的声音:“魇兽!你再趁我不注意舔汤圆,我就把你拔了毛煮着吃!”
白色的小鹿听惯了这类威胁,不为所动地晃了晃脑袋,用角轻轻拱了拱汤圆白嫩的小脚丫,惹来他一阵兴高采烈的咿呀,还滴了两滴口水在锦觅的衣衫上。
重明最近长大了不少,水灵灵像颗真正的汤圆,在花界可谓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。
“咱们不跟这个小坏蛋玩,看,好看的花儿。”锦觅变出一朵淡紫色的七瑾花,凑在汤圆的鼻子边,细痒的触感让小孩打了个喷嚏,不高兴地推开锦觅的手,倾斜着身子闹着要下去。
锦觅没办法,只好将他放到魇兽背上。
魇兽乖顺地伏在地上,任由汤圆就这它的毛,在它身上蹭来蹭去。
在半山腰的花田里玩了大约半个时辰,锦觅抱着汤圆,魇兽跟在身后一起回去,“你邝露姨肯定已做好了汤圆喜欢的米糊糊,在等着咱们呢。”
小孩咿呀着表示应和。
回到他们所住的院落,锦觅看见树下拄着拐杖的丹朱,顿时垮下脸,身子一转回了屋子。
屋里邝露没精打采地坐在那儿,谁也不想提外面那个人,默契的拿起碗开始喂孩子。
汤圆吃饱喝足,躺在摇篮里打起了小呼噜,锦觅这才低声问道:“他来做甚?”
“来要陛下的龙珠。”
“我去看看。”锦觅知道邝露无法面对丹朱,索性替她出去,把丹朱打发走。
“要龙珠,是为了复活润玉。”丹朱在屋外等候多时,抢先说道,“锦觅,我们都对不住他,也很后悔,请给我们赎罪的机会。”
“可是碎了的龙珠,该如何修补?”准备好的话说不出口,锦觅觉得此事希望太过渺茫,从临渊台跳下的人,真的有活路么?
“我自有办法。”丹朱回答,“凤娃在忘川河找到了润玉的身体,会有办法的。”
最终邝露还是答允了他的请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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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得不好表打我~